雪雨冷暖皆自然

                          

去年南京没见雪。今一开年,还真下了一点小雪。据媒体报道:“市里立即启动扫雪紧急预案”、“沪宁高速公路句容段发生三起车祸,撞20车、伤70人”。这两天又下了雪,还真的不小,积了一尺多厚。依我看,不过是中雪。可天气预报上标出的是“****”——暴雪。姑且信之。而《金陵晚报》头版头条更称此雪规模为:“本世纪之最”。什么“本世纪”!不就才7年零几天吗?噱头!小时候,在我的北方故乡,有一夜下雪,早起哥哥一开门,雪墙一下子倒进来,差点儿把他埋住。于是我们像修工事一样,用锹在雪中挖出了一条通道才得出门。假若南京这雪叫暴雪,我们那雪该叫什么雪?这次南京更是大动干戈。出动多少万军民挥锹舞帚,泼沙撒盐。部队还出动了吹雪车。前几年还说长江大桥被盐水腐蚀了。这次也不顾了,连中华门地铁的露天站台也撒盐。——必欲除之而后快!

其实,下了雪不用扫,春天自然化。人们都说熊笨,可下雪它会冬眠,与大自然相安。天可怜见,下雪封路,让人们歇歇。而人们心切,于是人仰马翻。何苦来哉?天热了,怪厄尔尼诺;冷了,说拉尼娜是罪魁祸首。不下雪说是“暖冬”,忧心忡忡;下雪了,压断电线、冰封公路。于是兴师动众,挽狂澜于既倒。火车不能非电力不行,汽车也不能非高速不走。我国年产煤十几亿吨。这边产,那边运,才算接得上气。这次下雪,路不好走,运得慢了点,顷刻许多电厂停产。社会的弦儿绷得这么紧,怎么得了!夏也吹空调,冬也吹空调,我们的身子骨儿是否弱了点儿?我们市委办公厅门前有两棵大雪松,日见枯萎。书记、市长都急得不得了。找园林局专家一看:树下水泥路满满地铺到树根,就像一双大手紧紧掐住树的脖子。于是赶紧破路。两棵树也就葱绿了。世界万物皆有灵性。连土壤也要呼吸。像城里地上糊的不是柏油就是水泥。都成“死地”了。一下雨即成径流;宣泄不畅,便是内涝。于是又怪下水道细了。就像“黄金周”一样,多少亿人集中出行,任你多少飞机火车、酒楼饭店,也不够用。真的备足了,平时闲在那儿干什么?总不能把城底修成筛子吧!雨过天晴,马上就要浇草灌树。还不是自找的?过去是怨天尤人,现在是“怨天尤天”。千错万错,都是老天的错。看来老天只有到以色列去学滴灌技术才行。

“人类历史长河”其实很有限。自然法则早把人类的旅程定制了。我们还是悠着点儿,多玩几个景点。过早地到尽头干什么去?人类才文明了几千年,就造出了几千万吨当量的核武器。这不是作孽吗?它可是真老虎。血盆大口,一口吃人千千万!幸亏它晚出世了几十年。否则落到战争狂人希特勒手里,难保他不用!人类有思想,而思想又漫无边际。于是人类便认为自己无限伟大。就像过去各国的皇帝都认为自己是天子,都至高无上一样。契丹人的辽国曾把个大宋打得焦头烂额,而今却连一个契丹人种都找不到了。在大自然面前,人类不过是一群蚂蚁。一瓢开水泼下来,一切都玩儿完。李自成进北京那天,见热闹非常。一问,那天是过年。于是他下令:今后天天过年。48天后,吴三桂引清军入关,赶跑了李自成。人们说李自成本该当48年皇帝。他天天过年,结果当了48天。这传说当然荒诞。但竞技体育是伤身损寿的。为了夺冠,把个好端端的姑娘唐功红揣成那个样子。甚至已经不道德了。加速发展就尽快灭亡。这也是两分法。

“和谐”是当今最时髦的词儿。假若言行一致,下雪了,市长就应宣布放假。让人们把酒赋诗、踏雪赏梅。至于一斤青菜由5角涨到2元,让风雪中的农民和小贩多得点儿,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2008128日夜(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