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话与自己说话
(于国建)
人民日报有个《声音》专栏,千把字,都是各地党政官员讲话的节录,这些言论,虽然出自官员之口,但官话不多,联系实际,切中要害,有独到之见,语言生动活泼的,有演讲人的个性风格,读来清新扑面。我参加的会议,我市有些领导讲话,特别是脱稿或插话之时,也常常冒出一些颇有见地的精彩之语。我感到,新形势下,官员的话风正悄悄发生积极变革,这是很可喜的现象。
党政官员出来讲话,是开展工作的需要。通过讲话,宣传党的主张,目的是动员说服干部群众齐心协力为实现党目标和任务。具备良好的话语能力和话语形象,是领导干部的一项基本功、“软实力”,是提高执政能力的需要。但时下的实际情况是,相当一部分党政官员,讲起话来,干巴乏味,很少令人喜闻乐见。有的开起会来,只会读秘书起草的讲话稿,讲话变成读话,搞得会议了无生气,常常讲者口干舌燥,听者心不在焉,会议质量可想而知。
领导讲话虽与平时说话不同,但也是说话,更应体现清新务实的文风,讲究语言艺术。早在延安时期,毛主席就列举过党八股的“八大罪状”,号召全党涤荡党八股这个坏文风。那时延安的干部崇尚脱稿演讲,干部讲话自然、质朴、平实,且富有领导者个人的性格特征,向世人展示了共产党领袖的独特魅力。有一次毛主席在延安抗大做演讲,学员向他请教什么叫政治,什么叫军事,毛泽东立即回答:所谓政治,就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我们对手的人搞得少少的,这就叫政治。什么叫军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就叫军事。生动平实的语言,宣传了深刻的道理,如此经典的语言,在毛主席讲话中比比皆是。
遗憾的是,我们党执政都60年了,干部的学历愈来愈高,但话语能力反而普遍退化了。今天我们不少党政官员,看起来是自己在讲话,其实说的却不是自己的话,是秘书从上面文件上抄来的,外地文稿里搬来的,东拼西凑整来的,没有干部自己的深入思考,没有个人的独到之见,没有几句新鲜语言。这个不好的风气,下面有,上面也有,似乎形成了一套约定俗成的官方语系统,这恐怕是不可否认的实际情况。
如斯话风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干部与群众话语系统的隔膜,彼此交流成了问题。诚如一位中央领导所言,他们“与新社会群体说话,说不上去;与困难群众说话,说不下去;与青年学生说话,说不进去;与老同志说话,给顶了回去。”既然这样,群众疑惑不能及时消除,利益关系不能及时沟通,社会情绪不能及时疏导,积累的矛盾越来越多。不少社会突发事件的发生,大多与干部和群众的疏离有关。
仔细分析,干部不会说自己话的原因有多种:有的是思想懒惰,依赖秘书,不愿独立思考,更不想自己亲自动笔;有的是浮躁作风,官僚主义,对实际情况不甚了了,遇事拿不出真知灼见,只好说点套话、空话、原则话;有的是稳字当头,怕讲错话,为求保险,不敢说真话,说新话,说心里话;有的是缺少语言功底,又不善于向书本和群众学习,实在讲不出一两句精彩的话。
纠正官员话风不正问题,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的课题之一。生动清新的文风,我们党有着很好的传统。应像当年延安时期那样,从党风这个根本问题抓起。上面首先要做出好样子,一级做给一级看,一级带着一级干,上行下效,这是关键。其次,鼓励干部解放思想,营造敢想敢说的宽松环境。一位省委领导说得好:“要让领导同志讲真话不讲套话,讲实话不讲空话,讲有感而发的话不讲照本宣科的话,就必须允许他讲不准确的话,或者是允许他讲错话!”除此以外,领导干部要养成多读书、多接触群众、多学习语言知识的习惯,善于讲自己的话,少吃“别人嚼过的馍”;多讲新鲜话,少讲老套话;多讲群众语言,少讲官话空话;多讲解决实际问题的话,少讲无的放矢的话。
[附:我的一篇官话]
在社科联二届三次理事会上的讲话
(2006年7月11 日)
各位主席,各位理事,朋友们:
非常感谢大家接受我辞去社科联主席一职的请求,感谢金诚副主席代表常务理事会对我的热情鼓励。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离开社科联主席岗位,是事业发展的需要,于个人来说,到年龄退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时也感到,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近十年,泰州社科事业与地级泰州市经济社会同步发展,虽有不少艰辛,但更多的是美好的记忆。如今泰州社科事业有了长足的发展,队伍不断壮大,阵地不断扩容,组织不断延伸,成果不断突破,这是事实。至于个人的作用,那是微不足道的。成绩要归功于时代的馈赠,归功于市委市政府的热切关心和大力支持,归功于各位主席、各位理事的刻苦努力和辛勤创造。
人退了,但感情难以割舍。我还是社科人,还愿意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不当领队了,还可以当个替补队员嘛。即使不能踢球了,还可以当拉拉队,为你们场上队员呐喊几声,送送水,递递毛巾。
作为原社科联主席、省社科院泰州分院党组书记,想借今天这个机会,与我们全体理事说几句心里话:
第一,我们社科人要永远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努力成为泰州经济社会发展一支生力军。我们喜逢盛世,泰州面临千年一遇的好机会,千万千万要珍惜,分分秒秒不浪费,一心一意谋发展。社科事业的发展速度和发展质量,取决于我们的精神状态。我以为,好的精神状态,就要始终保持创业的状态,艰苦奋斗的状态,锐意进取的状态。要把“两个务必”当成我们的座右铭,将之贯穿于我们工作全过程,化作我们社科人的常规精神、常规状态、常规形象,而不是当作一句口号,也不是坚持一阵子。现在,经过大家的努力,社科工作可以说“做热”了,今后还要做大做强,那非要有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不可。
第二,社科人要坚持良好的学风和文风。搞学问尤其要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现在浮躁之风盛行,学术界也不例外。我们泰州社科界能否开风气之先河,率先树立一个良好的学风文风?要研究实际问题,提出实际问题,解决实际问题,而不是唯上、唯书、唯权威。目前泰州人均GDP超过2000美元,我市改革发展,处于关键时期,在这个拐点,要解决的矛盾很多,一定要紧紧围绕建设全面小康社会和构建和谐社会的总任务,在解决矛盾和问题上做课题,找答案,为市委市政府建言献策,真正成为市委市政府的智囊团和思想库。社科人一定要讲真话,发心言,说新话,办实事,多写独家文章。什么是创新,解决实际问题就是创新。什么是贡献,解决实际问题就是贡献。社科人说话,我觉得应有一个特殊的话语系统,就应该是火辣辣的,沉甸甸的,让人耳目一新。
第三,社科人要坚持做人、做事、做学问的统一。德者,才之帅也。做事做学问首要的是要把人做好,以高尚的人格和强烈的责任感干事情,这是成就事业之基,做好学问之本。基础不行,本事再大也站不住,失去“本”,即使一时开出花来,也很快会枯萎的。做学问,来不得半点急功近利,不能指望“速成”,必须淡泊名利,心无旁骛,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有“板凳要坐十年冷”的奉献精神。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一门心思做学问。这个道理我不想多讲。有句话我觉得很有现实针对性:浮躁的社会,心静者胜出;物欲的社会,清廉者胜出。
我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社科联和社科分院的工作一定会做得更加出色,成为精英富集之地,群贤毕至之家,智慧涌流之所。
以上肺腑之言,仅供参考。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