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希望”在一起

我只听说过“希望小学”，但从未看到过。

去年我随公司的慰问小组，到山西灵丘地区的一所“希望小学”去慰问，这是公司赞助的一所小学。

清晨，我们的大巴车从北京出发，北京到山西要走半天多的路程，到达“希望小学”已经是午后。

下车一看，小村子不大。虽然村里农家的房舍并不破旧，但“希望小学”的二层小楼却是村里最显眼的。当我们走进校门时，看到村里的大人、小孩已经把门口围住，从他们的眼神看得出，我们好像是来访的“外宾”。

一进学校，只见学生们已经排好了夹道欢迎的队列。他们一遍挥动着自己做的纸花，一遍整齐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学校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栋教学楼和一个小操场。操场上几乎没有任何运动器械。回想起我的小学——北京第二实验小学，五十年代已经有小气象站、小动物园。至于各种体育、音乐、自然课用的设备，就更不在话下了。而这里的条件确实简陋了些，不过也有我小时候没有的东西，我们单位为他们装备了一个“电脑教室”，他们像对待文物一样，用布蒙着，大门也锁着。

走进教室，看到墙上孩子们的作业，图画。几张考试卷子吸引了我的目光，看来是班上优秀学生的试卷。一张试卷的抬头印有一行标题：“六年义务教育语文试卷”。怎么是六年？不是九年吗？我暗暗在想。趁着大会还没开始，我问一个家长模样的妇女才得到一个模糊的回答。原来，这个村子所在的地方没有中学，上初中就要进县城。如果不想办法住在城里，就很难上中学。

该开会了，扩音器怎么也不响，我凑上去一看，机器上还有英文，好像是抗战时期的战利品。大会开始了，与其说是开小学校的会，不如说是开全村的会，村民们也都来了。先是校长讲话，介绍小学的学习成绩在全地区是名列前茅的。然后我们选出代表给优秀学生发奖，奖品是我们从北京带来的文具、体育用品等。由于我是慰问团里岁数最大的，所以给第一批优秀同学发奖，即一年级同学——岁数最小的。孩子们向我敬礼，我也回举手礼，我也曾是少先队员。

最后，孩子们表演节目。也是从一年级开始，最后轮到六年级。一、二年级孩子的节目最朴实和动人，看到五、六年级的节目就成了现代“劲歌劲舞”了，似乎是几年前城里孩子流行的那种。但不管是什么节目，都没有任何“山西味儿”。

孩子们的节目演完了，该我们回报两个节目。一个是我们的小李唱现代京戏片断，另一个是我唱“人说山西好风光”。不过，我是重新填词，变成了“人说灵丘好地方”。灵丘，自然是人杰地灵。所以第一句是：“人说灵丘好地方，人杰地灵还有那小学堂。”（附后）

我本来想，唱完歌儿后我还要说上几句，比如：希望孩子们努力学习，将来到北京去读书。但当我看到孩子们朴素的衣着和天真的眼神时，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无法把这句话讲出来，我怕因此而伤了孩子们的心。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离开“希望小学”，我的心反而要比来时沉重了许多。一个同事在翻看着几本作业本，这是学校六年级最好的学生的作业。为什么会把这些作业交给我们带回北京呢？也许，“希望小学”孩子的心中确实比他们的父辈们有着更多的希望，更多的幻想。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我还是把孩子们的照片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经常看上两眼，仿佛我与他们之间有了某种牵挂。这不是由于我年纪大了就会喜欢孩子，而是因为他们就是中国未来的新农民，是未来农村的希望。

歌曲：人说灵丘好地方

照片：1、我们受到孩子们的欢迎

2、孩子比花更美

3、我把心献给孩子

2003年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