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离开龙游返回江西上饶地区

 

19395月——193912月)

 

512  星期五  贡献

一早,上饶宣慰团王彦祖来接我们住到他们一块儿--上饶中学去。

晚上,大家在写信给龙游的朋友,临别的一幕:自卫队、特务队、抗敌歌咏队、小孩子,……那样热忱,那种情感,想来也要流泪!

 

513  星期六  谢鼐

这样优美的疗养院,谁不想享受?可是在我们这群贱骨头的淘气孩子们看来,是黑暗的地狱,是枷锁,要挣脱它……第二期抗战的胜利好象是有点把握了,祖国好象是渐渐地兴旺了,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再进一步去争取他呀!瞧!不是还有千百万醉生梦死的人要急待去唤醒的吗?不是还有广大的农村急待去发动的吗?一向在紧张工作的我们,怎能停摆?怎能疗养呢?……我们都是时代的青年,我们的意志坚强,我们并不因困难而萎糜,我们要振作,挣扎,打倒一切恶势力,在黑暗中找曙光!

虽然下午决定以后分组研究,大概分杂耍、美术、社会科学、语言、文艺五组,我觉得这还不是清血针,还得想法子,队长今天到战区政治部去,想谈个究竟,但得了个官腔:病了,有事打报告来,老板何惧,难说现在没火气了,不过,嘴里不说,至少是一肚子他妈的!他一向计策多, 立刻表示想去看看他的病,又被阻绝。此路又不通,只好打道回府。

 

514  星期日  舒仁岳

晚饭后,我与队长去政治部见第三组组员王寿康,它是三战区第一工作团团长,戴着白白的眼镜,头发稀稀的,说了几个问题:(1)说以后的经费都由这里(三战区)转交,今后报销只向战区政治部第五组;(2)工作问题,他说有很多工作可做,但要先让我们休息一下,结论是:我们的工作还值得考虑,尽量的少做,好像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毒素似的;(3)队伍调整问题,因李组长病重,公事繁忙,多种问题要待主任回来解决,大概要把战区各团体重新编调一下;(4)工作报告格式,字要写得大,用公文格式……5)关于队伍情况,他说:……我这里比较忙,那天我去与大家见见面,……预先通知你们。

 

516  星期二   何惧

改订生活程序后,每天早操改半小时。我这个未受过正式训练的要维持带队半小时确不易。就运用了健全队伍非但要能前进,而且要会退却的理论,让大家后转走!果不其然,有人互相碰了对面,这说明抗宣二人还不会打败仗,正需要更好学习和训练,不然会碰破鼻子而出血。

这几天,美术组最出色,每天能完成一二幅连环画。

排戏的时间,用来抄剧本《家破人亡》,但既无演出的日期,大家不很积极。

也可说为了应付环境,僻了间队长室,也觉得不习惯。在这享困难福的机会里,希望大家技术上有一次进修。

 

527  星期六  贡献

休息了半个月,大家都叫着下去了!我们真是贱骨头,享不了福,天哪!

舒书记发热三天不退,曾札拉肚子,过钰不吃饭,连老肖也下去了,李家照还在倒着吃(病重),我烂脚,看样,还有人要继续下去!

队长报告昨日见谷(正纲)主任的经过:很滑稽,谷连我们已到上饶来也不知道。速来上饶听候调整的电报不是谷正纲启吗?真是贵人多忘事。

谷听刘队长报告说:我们来上饶什么工作都没做,没有命令叫我们工作, 我们决不做,我们奉命休息,听候考核!他听了很满意,连说:很好,很好!最后他提出:军风纪很要紧。好像服装整齐比抗战更重要。

队长主张大家打防疫针,免得大家下去!下去吗?不,决不!除非民族获得解放!我们要挣扎!

 

529  星期一  王炎

舒仁岳的病,据医生说,今天是最高度的时候,同时看上去他很难受,为便于诊治,医生说把他送进城去,贡献同志马上进城去找到一间镇公所的房子,相当好,何惧和老肖马上抬架把他送去,我和杨觉留下看护他。他出了一身大汗,人比较爽快些了。

 

531  星期一  何之

书记的病渐渐好转,但身体很弱。我陪李家照、王夷去看病。李回来忽然大发其冷,我提议不必老轮流照顾病人,由我一个人来看护吧!

这几天对我们队的情报很多,队长说,这都是谣言,我们应镇静待命,大家闷得无聊,发了很多牢骚。

 

61  星期四  魏家礼

同志们对学习都很努力,每天都不离开书报,果然是应当抓住这个时间来充实革命理论,武装自己头脑,但也不能忽略精神调节,从前同志们都很活泼,自从到了上饶,却变成了一个个老头子,精神在消沉下去。

 

66  星期二  曾札

八时许召集紧急会议,队长报告了凡是在各机关做工作的人员一列要加入国民党,这是第一。第二是各同志对抗宣态度的问题。以上两个问题都交给各小组详细讨论。

 

67  星期二  杨觉

今天总算排《复活》,此剧七队曾来教过我们,这次自己试排,排时注意了一步一步地讲究姿势。

队长在外跑,得来不少消息,尤其孙晓村现在上饶,给我们不少消息和帮助,队长说或许三战区会要我们一起加入国民党,不是单单我们一个团体,是整个的问题,各省各县都是在这样实行。

晚上,同志们都已由小组会把这问题讨论了,大家的结论是统一的,决定倘若个别来谈,年纪小的可尽量避免;万一情势紧迫,亦可允许加入,原则是对团体。当然大家要抱着一个坚定的信念,都是为着工作,为了新中国的到来。(当时中共负责人周恩来对此提出的原则是:如遇国民党强迫加入时,则集体加入之,但工作的最后界限是不演反共戏,不唱反共歌、不绘反共画,不写反共文章。——编者注)

 

610  星期六  贡献

书记又继续发烧,全身酸痛。我们的看护常识很不够,他的病对队伍影响太大了。

下午,队长出去找兄弟队(五队、七队、漫画宣传队)负责人交换意见,想联合举行联谊会,也交换大家对战区政治部的态度以及加入国民党等问题。

 

611  星期日  谢鼐

除了下去的舒、李、曹和何惧外,其余的在下午二时向乌龟乡出发。及至到了乡会社找到乡长才知道这儿是五桂乡,乡长告诉我们各保的距离是三五里、七八里,家礼自告奋勇去干贴标语的穷差事。其余的分散去作家庭访问,我为了多了解情况与乡长再谈下去,从谈话中知道江西乡的工作远不如浙江,尤其是兵役,根本就是硬派,谈不上公平,他说这里过去来过红军,从十九年到二十四年(即1930年到1935年——编者注)是他们的世界,老百姓被他们赤化了不少,不久前,为了反对政府命令,还想暴动。现在总算安分种田了。他又说,这里一边是铁路,一边是公路,来往人很多,恐怕最会有汉奸光临,不少人互相在打听:中国几时与日本讲和呀?我们又要出钱,又要出人,够苦的了,早点讲和就好了。听了很痛苦,一个有几十个救亡团体的城市附近的乡村,竟是这样落后?是谁的罪过?那些违背宣传重于作战乡村重于城市等指示的人,是他们延缓了抗战胜利的到来。让我们到乡里来讲卫生,我们就要抓住这短短的机会讲一点抗战知识。环境是恶劣的,要让他们知道祖国危亡了,我们一帮青年朋友要本着良心,不要让锋利的刀生锈,要经常磨一磨。

 

612  星期一  王炎

何队长回来谈和李组长谈话的结果。结果决定要给我们讲二十小时课,同时要我们把《党义》、《委员长言论集》、《精神总动员》等小册子先读一下,并说他找同志个别谈话时要问这些内容,谈到工作,他说工作地区已划好,但需等考核后才能决定。晚上看七队的演出《芙蓉与牡丹》、《反正》。

 

616  星期五  魏家礼

行动没有理论指导,那是妄动,有理论而不能与实际结合起来,那是空谈。今天我写在这里,让大家互相检查一下。

 

620  星期二  过钰

发出(1)卫生宣传工作报告;(2)卫生运动宣传周,五桂乡民要求打防疫针的名单;(3)本队的书籍名册(本定由舒仁岳负责,因病重,由队长和贡献负责整理造册和作报告)。

 

621  星期三  曾札

昨天凌晨,队长第一个发现书记舒仁岳不在房里,以为他是在大便,可也不是,真奇怪,他这样病的身体能到哪里去呢?以为他一个人去看病了,可昨天整天下着大雨,我们不便出去找,他也不便回来,但今天雨时下时停,整个上午他没回来,队长派贡献、何之二人到各医院去找,还是毫无踪影。

眼看这样的离奇事件已无法解决,队长只得据实电告郭厅长并拟呈报谷主任的报告及给潘念之先生的信。(因形势的变化,舒被迫撤离——编者注)

 

622  星期四  杨觉

下午最可以高兴的事是三战区拿来通知,以后每天有人来作精神讲话和作国际形势及技术方面的报告,时间是每天上午七点半至九点半,担任讲课的人由谷主任、李组长、王XX等,地点在我们的办公室(上饶中学),时间直到七月四日止,大家很高兴,准备着本子,作记录。

 

623  星期五  许涵未

今天7点半至9点半,是政治课,由谷主任讲:《一个宣传者应有的认识》:(一)要有正确的认识(二)要有坚决的立场(三)要有进步的技术(四)要有严格的纪律。

 

624  星期六  郑韵芳

今天是李组长来讲国际问题,晚上开会讨论。

未开会之前,队长和谢鼐出去照相,有战区来的两个人要找队长,说过去认识要等他回来,但队长回来见了见却并不认识。来人说:谷主任叫队长去谈话,然后就走了。

 

625  星期日  贡献

今天一早,发现昨天何队长一夜未归,当时,大家就开会决议派何之同志赴政治部见主任探询究竟,一面推举谢代书记、代理队长,大家要跟平常一样生活、工作,严守纪律。

七时二十分,政治部一士兵送来了何队长的一张名片,是昨晚九时写的,上面说:主任已见到,希望同志们照常工作,严守纪律。

何之同志回来报告他看见主任的经过,说:大家要相信,经过很短时间,主任、组长会彻底了解我们,相们我们,信任我们,因为我们自问只知道工作,我们对得起国家民族,大家都是年青纯洁的。

下午队长托人来说,要洗面用具、衬衣、书籍、香烟等。大家一面办好他嘱咐的事,一面写了一信报告他我们的工作情况,请他放心,并由谢代队长和何之同志跟着来人去慰问他,结果是暂不许接见。

 

626  星期一  谢鼐

昨日奉李组长的命令,今天早晨全体去参加扩大纪念周(纪念孙中山),大家稀饭都没吃饱即整队出发,那时正是六点一刻。今天纪念周的主席是谷主任,他说的是中国共产党的转变问题,他不停地讲了两个小时,他的话值得我们听,我们并不感受太阳的威胁,因为我们是为了抗日的,是应该的,每个同志都听得很高兴,并不觉得怎么累。

前天晚上,谷主任找队长去谈话,到今天还没回来,大家很挂念,因为他和我们每个同志感情都很好,尤其是他的苦干、实干、硬干的精神,和他的真诚、坦白,真使我们钦佩和敬爱。我了解他过去是在上海做老板的,有很多的钱,一向是过着挺优裕的生活。日寇烧杀奸抢的暴行,终于轮到他的头上,他受了很大的损失,使他认清了鬼子的残暴,所以,他牺牲了自己私人利益后,参加到民族革命的队伍里来。他有着满腔热血,他有着纯洁的思想,他有丰富的经验,他有打走日本鬼子的决心,谁都不否认他是个积极的工作者。当然,他的个性强硬,心直口快,这也是他的缺点,例如他对地方上某一种事或某一个人不满时,他不管是在群众大会上或在私人谈话中,会毫无顾忌地通盘骂出来,当然会使那些被骂的人生起恶感,而他们怎能不抓住他们认为是他身上的某一些错误而来对他进行报复呢?再说,我们每个同志平时都听到他口里嚷嚷着:我是一向不愿参加何党何派的我的性情浪漫,恐入党后难达党纪,所以也没有加入的必要,还是愿意抱着我的超然态度。因为这样,又加上他丰富的工作经验,所以引起一些救亡团体的青年同志们对他感兴趣,都把他当成一位老大哥,请他指示工作。他是坦白的,纯洁的,所以说话也没有面面顾到,难免会有语病,也许有人把他记下来,或许难免主观一点,以致于闹出了许多误会。这次谷主任把他找去谈话和考察他各方面,我觉得是应该的和必要的。一些误会不经过详细解释,就不能获得上级对我们的了解和信仰,不过,他是我们队的领导人,队伍是不能一刻离开他的。的确,其他人没有能力来领导这支队伍,所以都迫切希望他能早点归队,或者我们以全队来保证他,至少让他恢复自由。

在今天的队伍会议中,决定了三件事:(一)我们已全体入党,对三民主义应有深刻的研究,故决定研究制定出大纲,定期报告讨论。(二)在这次调整队伍期间,加紧我们的技术学习,所以决定每天下午除整理旧戏外,并请第七队带我们排《屠夫》等新剧。(三)生活方面加严纪律,一面学习,一面锻炼身体,所以决定组织一个乒乓球队,明天比赛,选队长,准备向外挑战,籍以联络感情并开展正当娱乐。

 

629  星期四  王夷

雨下个不停,船已靠岸了。五天了,队长还没回来,大家要求谢鼐和何之两人过河去代表大家晋谒主任,恢复何惧自由,我们愿意担保。九点多,谢、何两人就过河去了,到吃晚饭还不见回来,天渐渐黑了,但见汪汪一片黄水,使人头脑发昏,直到七时半,他们才回来,浑身都湿透了,换过衣服,谢鼐说,会见了队长,有六个人保护他。经常守卫他的把刺刀上起来了。队长说,他还好,读完了三民主义,没事就唱唱歌。一点半,见到朱秘书,朱对他的事很模糊,下午见到李组长、谷主任,畅谈了两个小时,训示颇多,对青年很关心:保护队长的安全,但还要与队长详细谈一次,过几天可以出来。

 

71  星期六  温宁

今天是马秘书(树礼)来讲本战区的战术问题。

正祈祷上帝:让队长赶快出来吧!

啊!不料在下午就出来了!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喊:上帝!”“阿门!

 

73  星期一  曹捷

晚上开队务会,由队长报告与李组长、谷主任谈话经过,大概是有了些谅解,还要派人来合作的。

 

74  星期二   过钰

今天有警报两次,敌机三架,七时许在余江邓家埠投弹,自西经东飞越本市。

天黑,可也打不退我们的奋发精神。一样要动,除了妄动、蠢动,都是有规律的动。动着唱歌、动着排戏、动着做布景,完全是为着迎接伟大的·抗战两周年纪念日的到来。

芦参议来讲目前我、敌战略的批判与趋势

 

77  星期五  郑颉梅

今天是.纪念日,早上去城里祭阵亡将士,到女子学校参观战利品展览,典礼的时候我们排着队到阵亡将士碑前,碑前摆有两个花圈,一张长桌上摆着许多的菜、酒,点着两只白色的蜡烛。一回儿,谷主任来了,开始典礼,本队唱阵亡将士歌,王组长读祭文,典礼完毕。回家后七队的同志来给我们排戏。

今天接到一个电报,是三厅来的,电文:第三战区司令官部、政治部转政治部抗敌宣传第二队何队长,已与电悉,已电请三战区政治部派员协助该队设法寻觅舒仁岳失踪下落。嗣后请示事件应呈报三战区政治部核办转报本部,本案亦应同一办理,以重系统为要。郭沫若午支治书渝。

 

78  星期三  谢鼐

今天是北伐誓师纪念日,命令是今晚去上饶汪家园(战区政治部所在地——编者注)公演抗敌话剧。一般人对我队演出的水平估计是很低的,小媳妇要见公婆了。

哨音一响,我们十五张陌生的面孔吸引了观众的视线,队长的节目前讲话简直生动,很受欢迎。以庄严的国歌开始,第二个节目唱:你往哪里逃?台下就鼓起掌来,增加了我们的勇气。虽然有的同志小腿还在发软,及主唱到武装起来上前线搬夫曲的时候,大家格外起劲,观众屏息听着,我们热血沸腾,最后,表演在观众狂呼再来一个的喊声中结束。

我们演的《壮丁》和《八百壮士》,在这样大厅里演出对我们抗宣队来说还是第一次开洋荤,幸在兄弟队的帮助下,还算可以获得还不错的评语,歌咏则得到打破三战区记录的优名。

 

711  星期二  何惧

今日听到消息,要派我们出去作征募送药文艺募捐晚会,所以我们整天在忙舞台装置的事,从前我们演出是不要钱的,如今要卖票收钱就得漂亮像样些。

组里答复了我们几个问题:(1)怎样使工作生效?怎样满足民众意见?怎样使上级了解工作情况?工作怎样生根?怎样去解决抽壮丁舞弊案?看来王组员虽然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与人情世故,可他对这些问题也一样感到辣手,只给我们冷冷地说了说。

 

714  星期五  魏家礼

晚会上说这次义卖演出地点在弋阳附近,要卖一千元的票子,这地方很穷,恐怕有问题。

明天有两个新同志来队,听说工作能力很强,欢迎他们来。

 

716  星期日  陈梅影

不帮忙的天,有意和我们为难,三时半就开始倾盆大雨。我们大多数没有雨衣,为了工作,大家不顾一切冒雨出发,到火车站,都成了落汤鸡。但大家还是笑嘻嘻的,可以看出这班同志的精神都是为着抗战和民族解放而来的。到了车站,当天却没车了,整个上午、下午只有在等待中,利用时间,对《反正》、《火焰》、《李四爷》的剧词。下午八点来了一辆料车,我们搭上车,到十二点到达弋阳,站上一个人影也无,城门关了,我们只得在站里过夜,不到几分钟,整天的疲倦都叫我们呼呼地睡去。

 

718  星期二  曾札

今天决定在弋阳商会演出,并作总裁抗战言论书集的义卖。

我的疟疾刚好几天,在装置舞台时爬到扶梯顶点时,头一晕倒窜了下来,幸好被勤务王亚良抱住,否则虽不致呜呼哀哉,亦将增加队伍的麻烦。

演出时,观众很多,可惜中途汽油灯罩着火,但演出未曾减色。

 

721  星期五  郑韵芳

离开弋阳经鹰潭去余江。

从鹰潭到余江有四十里水路,要过浮桥,王耀祖因帮助撑船,将眼镜打破一只,幸未伤及眼;何之同志也因帮助撑船把最慈爱的爸妈的照片、弟妹的照片以及从日本带回的照相夹,统统落入水中被波涛冲得无影无踪,他为大家丢失爱物,特补在此以示慰问和嘉勉。

 

722  星期六  贡献

昨日队长去县政府接洽,我们住到真源小学暂住,是洋式的楼房,每人一张床,实在是特别舒服的一晚,可是贱骨头终究是贱骨头,肚子饿,臭虫咬,只有队长是一合眼便到大天亮。

下午我看了剧场,很合条件,晚上谢鼐回来报告义卖已售及一百二十元,已经靠得住的买主,还能卖得200元,可能达到500元,今天完成两张壁报和大批标语,各处张贴。

午后田魏伟同志担任教唱小学暑期补习班歌咏队,小孩及教师都很感兴趣,看来余江不会使我们失望,我们自信也不会使余江失望!

 

723  星期日  王炎

值得记载的是,这儿的天主教堂的施神父,慷慨捐助150元,另外还买了25元的票子。

七点左右,开演了。今天的节目是:“复活”、“火焰”、“反正”。施(SMITH)神父也来参观。首先是队长一篇漂亮的讲话,把观众弄的热血沸腾。接着是响亮的歌声,尤其是“搬夫曲”,观众们听的睁大了眼睛。今天的演出,“反正”最好,评论相当高!

 

724  星期一  何之

今天演出“壮丁”、“李四爷”、“八百壮士”,效果相当好。SMITH神父今天又来看,还多了一位“国际友人”王神父。

今天的人比昨天更多啦!打破余江记录。

 

725  星期二  何惧

火热的太阳从没玻璃的窗户照进来,把同志们晒得出油,但同志们为着抗日到底,把被单包在全身,依然呼呼地睡得很甜,实在是连日演出、义卖……太累了,楼下喊着吃早饭,值日只好吹哨子并喊:要吃早饭的起来!但早饭没有睡觉的吸引力大。

明天清早要走(回上饶),今天结账,总裁言论集卖39本,收洋520元,演出票312.6元,这收入出乎意料,我们谢鼐同志为义卖终日奔走,有了结果。

 

726  星期三  王夷

步行到万年,大概下午六点了,到中心小学休息,大家很疲累。

 

7月三十日  星期日  过钰

今天是在万年演戏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体育场上挤满了人,并没有因为昨天的“敲锣”误以为“土匪抢劫”而受影响。

 

81  星期二  杨觉

半个月的工作任务已完成,成绩超过计划的预期,大家很愉快,昨天走了六十多里,也没人叫累,一夜便在船里横七竖八地熟睡了。连夜赶到鹰潭,夜间月色特别明亮。

晨九时到鹰潭码头,换乘火车,搭上一辆货车,但是三小时方才移动,下午六时到了上饶,还看了七队演戏呢。

 

84  贡献

三战区特别党部来了许多文件,我队是被编为直属甲种第廿九小组,小组长为何惧,副组长贡献。定于明天七时举行第一次小组会,党部派王寿康同志出席指导。下午队长上政治部见谷主任,请示各种问题。

 

86  星期日  谢鼐

《黄河搬夫曲》,这只歌是洗星海最近的杰作,到很合我们的口味,所以今天大家都练的很起劲。这是准备慰劳唱的,也是我们的看家本事。

 

87  星期一  何惧

三个星期的忙碌,简直累得昏头昏脑,可是纪念周是一定要去参加的。主任报告对政治部同志几点希望,足足两小时,实在难以支持下去,可是特务老爷都站在我们后面。同志们还没发觉,我真担心又要害他们操心去打报告了。

主任说:第十条,诚心修身,笃守信义,不容有卑劣作伪行为。妈呀,又不好了,我们个个革命的抗宣,霉气又进了门。温宁同志又逃之夭夭,不知又会遭遇怎样的麻烦?

已经87日了,但七月份的经费还没发下来,下午经和朱秘书商量,作了一次很长的谈话,这很重要,钱也领到了。

 

89    星期三  何之

为温宁同志开小差事,队长专门去向主任报告,主任言:你们工作很努力,你要坚持下去啊!

晚上讨论英日东京谈判问题很热烈。

 

810  星期四   魏家礼

月亮还照在床头,大家就听见哨声便起床集合、出发。

除了三个宝贝在家写壁报外,只有十个宝贝分了五组到离城五里的丁洲乡,分到各保去割稻。开始老百姓觉得莫名其妙,感到没有这么好的军队,帮助老百姓割稻不要钱,也不吃他们的饭。但在军队方面,有的连长不能以身作则,只是用命令,使士兵不能更好地努力割稻。

我们队的同志,一天割了三、四十担,有的二、三十担,脸都成了关公,虽然走得早,却甚至没吃午饭,因为士兵只吃两餐,他们不吃,我们又怎能吃,所以又饿又累。

 

814   星期一  徐瑞珍

昨晚分配好:今天分二组,七时出发,一组在铅山,一组在上饶,慰问出征家属,调查当地生活情况,了解到:抽壮丁都由乡长指定,被征人家属由地方给十元法币并六担谷,这点钱,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敷。但因保长哥哥先行入营了,民众便无甚怨言,此地因有红军来过,儿子去当兵,再无音信,只能记挂着。

生活方面,吃鸦片的有三十多家,民众醉生梦死,随处可见闲汉、妇女在桌上打牌。民众宰牛,乡公所不单不阻止,反而可以捞钱,宰一牛,抽四角,区、署也想来剥刮一点,都想来要点钱,经工兵营谭营长的督促,才行禁止。

上饶县乡公所的办公费每月为148元之多,铅山乡公所办公费只有38元,铅山的工作比上饶努力,石溪驻有通讯营及工兵营两部队,通信兵的纪律差,每人一根木棍,买东西嫌贵就打店主,但工兵营纪律好,受百姓信任,相比之下,通信兵也好了一些。

抗战到了今天,前方浴血奋斗,后方民兵如此,对时事不知不觉,当地领导亦醉生梦死,令人痛心。

队长去通讯营讲政治课,教歌。

 

818  星期三  何惧

来石溪,连头带尾七天。这样弄得什么工作展开也困难,实际情况又令人难以下手,因此,只能以慰问出征家属与一般访问为中心。与民众谈话中,老百姓要求我们代为解决痛苦时,又弄得没有办法,我去通讯营讲了《两年来敌我外交的变化》,聂英营长要请我到上饶吃饭,他有卡车进城,就把全队一起带回上饶,为工兵营办军民图书室,答应代画总理、总裁、林主席像,和送给几十本书。教了《保卫国土》的歌。在大中华菜馆前我和营长下了车,同志们回学校住处。今晚一餐约需二十法币,在高喊节约运动声中,我却在一周内吃了几次酒席,我不得不替出征壮丁的老人弱妻幼子,终日喊着饥饿的苦况申诉:给他们粗粥淡饭!

 

820  星期日  王夷

上午九时左右,日本飞机来了,巡视一周便沙--轰隆-- 半个小时,鬼子暂时满足了,便扬长而去,事后调查,水南街遭了大劫,对没有寸铁的老百姓犯下大屠杀,政治部为要安定人心核发抚恤金救济,朱秘书手谕要我们全队出发调查被炸情况,午饭后全队出发,我去被炸的灾区摄了三张照片,正预备继续再去调查,钟声又响,敌机再次侵袭,队长和我在操场上眼看敌人掷下炸弹,情况比上午更惨,广平门,西大街,排楼镇、鼓楼巷都被炸,担架上有老人、小孩、士兵、姑娘,流着血,死去。

  在敌人的疯狂滥炸下,我们没有放弃工作,抗宣的大招牌,旬刊,都完成了,并写了些讲义,25号前仍可寄发出去。

晚上小组检讨会照开,检讨帮助秋收八一三扩大宣传的工作。

 

821  星期一  魏家礼

法西斯强盗、日本鬼子今天又来炸了一阵,这次炸到我们面前,女子小学前炸了个七尺多深的大坑,几十年的大树根被掀起,门前的石狮子,一个已搬到司令部里,老百姓住房被毁几十栋,炸死许多老百姓,这笔血债一定要还,这仇一定要报的,一定要报!!!

征募医药同乐会,今天下午在汪家园举行,在演剧第五、七队、政工队、前线日报和本队,同乐会在敌机轰炸时进行的,快散会时,被炸房子的火还没熄,许多老百姓用人力从河边挑水来灭火,这可怜的办法,不知要到何时,火才能全灭。

炸弹只能毁灭我们的物质,不能灭了我们抗战的决心,只有抗战,才能生存!

 

822  星期二  陈梅影

连日轰炸,城里老百姓几乎都逃光了,上饶已成死城。除了几个机关守卫兵外,恐怕只剩我们抗宣的几个同志了。

早晨4:30,哨子响了,有人喊:快起来!奉战区政治部令,发赈款给被敌人残害的同胞家属。但这时警报又来了,直到下午3时解除,回宿舍一看,我们队长的房间也被炸了,那天领的奖旗,被炸了一个洞,多人床上都是垃圾。

 

828  星期一  郑韵芳

天刚亮,晨哨吹我们起来,排队到政治部开纪念周,主任讲了总理遗教和工作报告,晚上开时事讨论会题目是:德苏互不侵犯协定。接到通知,李家照同志明天起请病假回家休养,并送来了车票,这一走,队里又少了一个写文章的。

 

92  星期六  何惧

抗宣,昨天过了一周岁,今天是第二年的第一天,起身时就有了新气象,闹钟一响,同志们比值日的先起身,今天七时到九时,继续昨日的全体大会,这是一年来最后一次大检讨。

 

99  星期六  许涵未

从金华来了三位新同志,两男一女。听说对演剧都有相当的研究,希望他们多指导我们。

歌咏组已开始编印一本“抗宣歌集”,一共60张,130个歌。准备印150份。

 

913  星期三  谢鼐

今天,队长拟订了一个到上饶营区各部队讲政治课的大纲,召开小组长会议,讨论补充大纲内容,及怎样分配人的问题。在会上争了半天算是通过了,准备由队长拿给谷主任审核。伟大的大纲,我想谷主任见了,至少也得伸一伸舌头吧!

下午排戏,一次一次又一次,有必须完成的决心,紧张严肃的空气是从来没有的,象征着抗宣的剧运是光明的。

 

917  星期日  魏家礼

战区政治部派来侯羽翔同志来正式入队,我们给他热烈欢迎。

 

920  星期三  曾札

浔饶师营区唐司令派人来请我们队长去商量,要求我们去给学兵队和输送队讲四个月的政治课,并为他们演出,队长与李组长请示,李组说唐司令已亲自和政治部说过了,他派副官请我们去吃了饭。

 

924  星期日  许涵未

第三战区特别党部最近成立了一个演剧团,我们是第一分团今天开成立大会,又因为招待浔饶师管区学兵队的官兵,所以决定晚上让我们来一次公演,故整天忙着准备了。

 

925  星期一  郑韵芳

本来计划今天下午出发,因汽车没接头好,只好明天走,下午各组整理物品。

 

928  星期二  贡献

上午十点政治部的汽车到了,加上师管区的汽油,迅速地离开了女子小学,离开广平门,渡浮桥,经过汪家园到了广丰县境的洋口镇,每个人吃碗面,车夫也由队长请吃一碗,他们不相信还有这样的队长吗?然而竟有这样的队长。

这次由于几个同志烂脚,要花公家汽车二三十元,我们很过意不去,然而司机同志说,长官司令部有些太太,本来步行二三里路可以到的却偏要乘汽车绕二十多里路,那才叫浪费啊!

 

927  星期三  白砥民

工作问题作如下初步决定:

军队方面:照前计划,切实执行;

民众方面:组织识字班,成立代笔处、报书室、漫画展览室;

青年方面:以师资训练班为工作重心,戏剧歌咏方式入手,成立一个三民主义研究会;

妇女方面:成立妇女训练班。

下午三点赴团部聚餐--双方交换意见,空气融洽,队长大醉。

 

105  星期四  侯羽翔

到霞坊工作已两天,我所负责的那一连,昨夜开会时,一个新兵开小差了,这是我政治工作没做好,是我无上的耻辱。

 

106  星期五  林芷茵

连队的工作进行得不算坏,但昨天好几个连部逃了兵,尤其十五连就逃了四个,而且是在参加歌咏回去的路上脱逃的,这个消息使每个同志心上都觉不愉快。

民众夜校今晚开学,到二十多人,还有陆续来的,明天可以上课了。

妇女训练班却是吃力不讨好,走了一上午,讲了一上午,五六天来一家家去谈,才增至二十人,但我们相信,只要不怕麻烦,忍着干,总可以有点成绩的。

 

1014  星期六  何惧

霞坊周乡长因为包庇土匪被革职,许多保长来要求我们代为申冤。据我们调查所得,这类乡长在今日广丰县不能算坏,但这是地方行政,我们不能过问的。和董团副同去向县长说了一下,结果失败。县长对执行政务也感很棘手,所以对抽壮丁也只有捆绑解押,别无办法。今天听到一位广丰人谈到这里的派别有“CC”黄埔改组”----等,各派都有戎装,明争暗斗,闹得乌烟瘴气,如此广丰,行政的不合理是当然的了。

 

1018  星期二  曹捷

老百姓可爱吧?!今天上午有位老太太来找曾主任,一进门见了老肖,便扑通地跪下了,带哭带诉,好半天才弄明白是与军队有关的桃色事件,终于由魏伟去作解决,回来后据说:圆满解决。

晚间去军队开小组讨论,题目是:汪精卫是什么样人?有哪些卖国行动?怎样对付汪精卫?

晚上,本队讨论民权主义,发言热烈,态度活跃,队长认为开得好,应该发扬。

 

1023  星期一  许涵未

今天是浔饶师第三团第一营的行军演习,一共45里路。我们带着小学生和妇女训练班跑到他们必经的一座山上,鼓励他们,还编了一只欢迎歌:“欢迎同志们!欢迎同志们!辛苦了!辛苦了!军民联合起来!军民联合起来!救中国!救中国!”

 

1026  白砥民

一天工作照程序表进行。

秋雨,浠浠沥沥下了一整天,一个月的工作忽地就过去了,辛勤地撒下了种子,计算了一下,收获了什么?虽然明知道逃兵问题是有其政治与经济原因的,可眼见自己一个月辛辛苦苦费了很大劲去讲课的连上逃了兵,总感很不舒服,有人开玩笑说:祈祷上天最近几天不要再逃,要逃也等我们走了再逃吧!

时事报告仍旧是依样划葫芦,大读其报,没能附以分析。

 

1027 星期五  谢鼐

不知怎的,早晨死也爬不起来,大家都觉得要睡,就是被哨子吹着起来,还得坐在被窝过会儿瘾,算不算卯时病计时钟也太会跑马了,东方还不白,他就闹,天晓得,那儿来的六点钟?

 

1029  星期日   何惧

我同谢鼐去出席师资训练所的补行开学典礼,易专员是所长,今天亲自来指示,借还没开会,我把第六行政区的兵役重大弊病向他简要报告,迫切地希望他积极改革,特别是广丰的兵役,不是抽丁,是军阀时代的拉夫,就是绑票,吓得一般壮丁,既不敢躺在家,也不敢下田,若不改良,影响生产。易专员有个特别优良的作风--相当接受人家意见,他还希望我多提意见。

慰劳出征军人家属募捐公演,今天开始销票,易专员慷慨捐了十元,要周团长捐,他拿出六元,害他急得面红耳赤,他爱钱,我们又偏要他出。也许他会骂我们缺德,然而他要老百姓给他做事时,他可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呢!

今天召集十八个保长,要求他们发动民众替第三团士兵做布鞋,要我们替他作宣传,但三团给群众的印象却不大好。

本月三十一日是总裁(蒋介石)五十三岁寿辰,易专员要我们联合各界开庆祝大会,明天开预备会。

 

117  星期一  许涵未

今天是霞坊工作结束,广丰工作开始的日子。

团长为答谢我们一个月的劳碌,请全体同志吃一顿,劳碌是不可否认的,成功又不敢当,所以一席吃得不知是高兴还是惭愧?吃了饭从团部出来时,街头来了妇女、青年、学生、士兵、老头老太……有的拿着红包,有的拿爆竹,在等着,尤其一些小孩拉扯着我们女同志喊:老师,你不要走!”“老师……我跟你去!弄得我们脸上笑着,心里辛酸。

我们十六个人的队伍,今天似乎特别引人注目,全霞坊民众赠送为国宣劳--一块大镜框,爆竹声声,引起我们莫名的感触。

跨出这可爱的乡村,约走半里,在一座高山顶上,师训班青年站在山顶向我们默默相送,尤其一个服务最热心的六十多岁的老保长,竟然拉着曾札同志的手痛哭起来,好像老父送子出征,让我们也流泪,凭良心说,我们这次对他们老百姓,的确为他们帮了不少忙,解除了他们一些痛苦。整个的行政制度太腐败了,老百姓的痛苦太多了!

十五里路走得特别快,下午两点到达广丰,来时爆竹相送,到时警报欢迎。在树丛中等了一个多种头才进城,男的住私立杉江中学,女的住女子小学。

 

118  星期三  郑韵芳

今天是到广丰的第二天,也是开始工作的第一天,上午队长报告到上饶见谷主任、李组长的经过,即刻分组计划工作,晚上大会商量。

晚上六点开会,先检讨霞坊工作,军民工作方面太偏民众,使军队憎恨,与士兵接近太少……接着分配广丰工作,生活方面提出,近来骂他妈的发展很厉害,今后恢复处罚,骂一句,罚一分。还有,早上晚起床的每五分钟罚一毛钱。由侯羽翔负责记。

 

119  贡献

工作刚刚开始,县长、书记长、谢总干事来请全队同志吃饭。

当然,我们喜欢大吃大嚼,愈多愈好,但是这些人的请吃很不惯,也不希望,且作为一次联络发表意见的机会吧!

吃饭时,队长提出:有些人对宣传工作不重视,轻视宣传工作者。县长听后,大发议论:宣传工作不切实际,……是反对政府的……这一下,激起了我们严重驳斥:宣传重于作战是领袖的指示,宣传工作者的任务是根据国策,解释政府法令,唤起民众参加抗战,反奸、反贪污,使政府与人民团结,不使少数图私利的分子假公济私,鱼肉人民,破坏政府威信。”举广丰兵役为例,以及此次在第三团调查出赣东十县比较广丰的落后,说明各方面很需宣传,促使进步等等。但今天的解释,可能得到相反的结果,因为县长除掉他的直接上司以外,是不买帐的,况且,我们不过是他反对的宣传工作者

 

1110  星期五  白砥民

工作正开拓中,伙食问题刚算有个解决,吃了两天山竽,今天刚喝到白粥,僧多粥少,许多人没喝饱,饭后努力赶制墙板,下午要慰问伤兵演出,赶排《八百壮士》,服装、道具到开幕前才算凑齐,结果是身长衣短,脚短裤长,哭笑不得。

 

1112  星期日  王炎

今天是总理74周年诞辰纪念日。

怕和昨天谢鼐一样罚六、七毛钱,因此一夜看了四次闹钟。到了五点半,闹钟响了,可是天还是黑洞洞的,一点儿都看不见。晚上开夜车写壁报到了两点多钟才睡的几个同志,也是一样的爬了起来,相当伟大。

 

1113  星期一  何惧

连日来,早车加夜班,弄得驾机人都吃不消。总算生活组恩赐,允许今天七点起身,可又叫化子命穷,出门遇着西风,六点钟党部派来要命鬼,拿一张拘魂票,要我们七点钟在水南洲欢送伤愈将士入荣誉团,我一个个叫同志起身,曾札一付可怜相说:勿上魔鬼的当,你一个人上西天吧!我想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可一人跑到党部,又遇阎罗王,一定要我们全队去,只得全队在哨子声中整队出发,十六个人好像苍蝇掉了脑袋,团团转。

 

1115  星期三  魏家礼

各部门工作都在活跃着,和在霞坊一样,总有几个同志工作去了,不能按时回来吃饭。

广丰的每个角落,都可听到唱:“------我们要打东洋,……把日本强盗都杀光……”一个死沉沉的广丰,活起来了,不能否认我们是有成绩的。

魏家礼到警察局教歌的工作也开始了,每日上午6:30-7:30

上饶每天夜里,有军队大量军用品,运到前方去,我们准备反攻了。

 

1118  星期六  过钰

定明日为替伤兵之友社募捐公演。

《抗宣通讯》今天已完全发出,文字组松了一口气。

队长何惧在流动工厂教歌,教排戏忙,清早去到晚十一点才回,早上仍得六点起身,嗓子也变了音,本值日在此予以嘉慰!幸好流动工厂有汽车接送,否则是行不得也!

 

1121  星期二  杨觉

林芷茵、白砥民要请长假离队,同志们都去欢送。

 

1124  星期五  贡献

已印好六张,计1800页,从写到印到折,工程浩大!

抗宣通讯第十二期开始写印。

研究组完成讨论记录:第二次帝国主义大战

兵役问题,调查组根据调查统计,进行分析和提出办法。

 

1125  星期六  谢鼐

晚间,全体同志参加三民主义青年团的青年周会。

所谓青年周会原来是让一些官们来欣赏娱乐一会儿,他们认为(我们)是戏班子卖唱,这就叫利用“青年周会”来团结青年的精神吗?这样的周会也得改一改呀!难道专门为大官儿找些政工团体每周来粉墨登场一次就算啦!?为什么不让青年们藉这个机会来互相学习提高?为什么不让青年们提出几个现实问题来讨论呢?

 

1128  星期二  王夷

晚上去党部听讲,讲师孙晓村,讲抗战中国内经济问题,包括五大经济动向、五大特征、四大经济政策、推行障碍及克服方法。

 

1130  星期日  陈梅影

这个字,我们一些同志听了确实害怕,整个队只有两条被,大家都盖着军毯,精神值得骄傲,有苦说不出。

早会上队长报告:护慰团改编……”

接到命令,抗宣队,还是改为原来军委会抗日宣传队不属于三战区。

 

123  侯羽翔

下午至汪家园受军训,动作不多,军事常识不少。

 

125  星期二   许涵未

听说演剧五队在徽州被炸死两位男同志。

 

127  贡献

今天,第一件大事就是编队,从抗宣二队改编为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司令部护慰总团第二分团

六时半全队到政治部集合场,讲好八时编队,到十点,人还没有齐,点名时来了警报,演了一幕防空

十二点分散回队。

《歌》,在全体同志努力下完成了,这是抗宣的结晶,与《通讯》同样是重要贡献。

演剧七队洗队长今晚离队赴重庆高就,晚上队长率领本队同志去送行。

 

编者注:127日至年底未见日记。

1940年日记,缺1- 614日的,但有406开始的日记,记另一本上。